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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械资讯 648期

专访 工具机专业委员会会长 卢国栋
卢国栋:受惠大陆市场,2010年出口值创新高!
跳脱同质化,挑战高附加价值产品。

采访,文字,摄影/许淑玲
台湾机械工业同业公会 专员

  2010年台湾成为全球第五大工具机生产国,预估产值约40亿美元,较上年同期成长70%。依据台湾机械工业同业公会统计,2010年1~11月的出口值达26.7亿美元,预估2010年出口值约可达29亿美元,是全球第四大工具机出口国,出口排名依序为日本、德国、义大利、台湾等。

  2008年全球历经金融海啸重创,2009年台湾工具机业走过惨澹经营的一年,2010年出口值已回复到2008年水准,再创历史纪录。

  在2011年台北国际工具机展前夕,本刊专访台湾机械工业同业公会工具机专业委员会会长卢国栋,谈谈挺过如坐云霄飞车,订单上下震荡,金融海啸过后的台湾工具机现况。以下是本次访谈纪要。

受惠大陆市场 出口值再创新高

本刊问(以下简称问):请简述2010年台湾工具机产业的概况。

卢国栋答:(以下简称答)中国大陆由世界工厂蜕变为世界市场,台湾工具机产业受惠于中国大陆市场的拉抬,很快的从金融海啸的冲击中恢复元气。过去台商在大陆市场耕耘深厚,才能从大陆释出四兆人民币的振兴经济方案中受惠。但因为工具机是资本财,在汽车等产业转好半年,甚至9个月后,台湾工具机业者才开始受惠。

  2010年整年台湾工具机产业表现不俗,整体出口值已经恢复2008年金融海啸前的水准,在2010年,有部分厂商甚至营收超越2008年,再度创新高纪录。

跳脱同质化 确保利润

:台湾工具机产业的优势是否依然存在?

:台湾工具机产业聚落完善举世闻名,但也造成产品高同质化的现象。跳脱互相抄袭的窠臼,才能摆脱同质化;可以透过与国际工具机厂商合作,或是国际并购,或开发独特性产品来达成。这样才可以保有合理、适当的毛利率,也是企业永续经济又能长治久安的方法。

  群聚是台湾工具机发展的优点,但发展到一个阶层,群聚反而是个障碍。所以,群聚只是一个过程,到一定阶段还是要走自己的路。日本工具机厂绝大多数关键零组件是自制,刀塔、主轴、控制器软体自己开发。厂商要有专长,开发属于自己特定的零组件,进而建立产品的特色。

  台湾的电子代工厂,毛利率在保四、保五奋战,因为台币大幅升值,导致亏损,这是工具机厂商应引以为鉴。走精质路线生产高附加价值产品,才能保住合理毛利率,摆脱汇率及原物料上涨的影响。要当业界唯一,或是第一(最好),这是台湾工具机业者面临的挑战。

  金字塔的顶端的消费有着少量多样的特性。在原物料波动剧烈的时刻,应该要确保产品毛利率,维持企业的稳定获利,当然这个有赖公司的产品及技术;最终,还是兄弟登山,各自努力。

  原物料涨价是全球性的问题,厂商在接单时可能来不及反应原物料涨价,此外,还有缺料的问题,因此,要有足够的利润率,在原物料涨价及缺料之际,仍能保有合理的毛利率(利润)。虽然,各国无不试图升息以抑制囤积及惜售的心理,但问题仍然存在。

挑战高阶及高附加价质产品

:业者如何因应中国大陆市场的变化?

:由机器公会所做的统计资金显示,中国大陆近年进口工具机产品,台湾排名逐年下降,长期以来日本居大陆进口第一位,台湾第二,德国第三名。但到2008年上半年德国已超越台湾,成为大陆进口工具机第二大供应来源,在2009年德国仍为保持成长,而台湾出口大陆则持续减少。中国大陆2010年1~6月工具机最大进口国为日本进口值13亿6,733万美元,占全部进口34.9%,较上年同期成长55.6%。第二名德国进口值7亿7,303万美元,占进口值19.7%,较上年负成长5.6%。第三名台湾进口值5亿5,997万美元,占进口值14.3%,较上年同期成长67.7%。

  大陆工具机主力市场为汽车(小排量),能源、造船、铁道、航太、工程机械、军工、农机等。能源主要核能发电,航太如大飞机计划,铁道则是高速铁路为主。

  由德国及日本进口到中国大陆的高阶工具机产品维持高成长率,可以看出,中国大陆对高阶工具机需求强劲,台湾工具机虽然维持成长,但成长力道不如德国、日本,足见台湾工具机的优势已经逐渐丧失,但,由中国大陆前三大进口国的金额显示,台湾不仅是名次的落后,金额差距也逐渐拉大。这也指出台湾工具机未来要发展的方向,应往高阶及高附加价值产品发展,这也是台湾工具机业必须面对的挑战。

  世界工具机市场及产品需求都在变化。面对中国大陆这个全球最大的工具机消费市场,未来台湾工具机业者的产品技术能力、品牌经营等都需要再加强及努力。

  现阶段的工具机业者应该为3~5年后的产品升级及转型布局,不能沈溺在此刻的成就,否则将被市场淘汰。业者必须要有眼光,洞烛市场先机,及早因应和准备。目前的产品,市场竞争力道不够,必须尽早扎根技术、制造的升级及投资,甚至于市场的投资,才能在3~5年后收成。以供应能源、高速铁路及航空产品的工具机为发展目标。

  技术往高阶产品发展必然会遇到瓶颈,厂商要建立自己的文化,长期培育人才,避免人才流失,建立自主研发能力,营造优质的工作环境等。

中国大陆是第一大出口市场

:在过去二年,工具机市场有何变化?

:就工具机2010年1~11月的出口统计资料显示,大陆及香港是最大的市场,占约46.5%,与美国、印度、泰国、土耳其居前五大市场。2010年外销市场倍数成长的包括:大陆及香港(113.4%)、印度(118.9%)、土耳其(220%)、韩国(197.5%)、印尼(108.3%)、俄罗斯(186.4%)、伊朗(113.7%)。

  中国大陆已是个成熟的市场,但预期仍能继续保持成长。美国市场可望在下半年或(2021)年或有较明显的成长。欧洲方面,在欧洲各国债务尚未解决之前,成长的可能性不高。

  印象很可能在三年内人口会超越大陆,成为世界人员最多的国家。印度正积的极发展各项工业,尤其汽车工业,对工具机需求正蓄势待发。但台湾工具机厂进入印度市场的能力还不够强,对市场的熟悉度不够,当然还是要先期投资,对经销商、品牌知名度及维修(售后服务等)等进行长时间的投资。如长期的参展,双方公协会的交流,把工具机当一个产业经营,而非一个事业,因为,事业了不起成长20~30%,但一个产业的成长就不止于此。

  其他,像土耳其生产很多零件,是一个大市场,巴西也是。日本工具机市场因金融海啸而大衰退,但,如果台湾工具机厂商在技术方面投资,仍然无法取代日本市场,无法受惠。

多轴及精微加工机夯

:2011年台湾工具机业者的技术发展趋势为何?

:预期五(多)轴加工机及精微加工机会增加很多。台湾工具机业者在高阶工具机如复合加工机及多轴加工机等领域,因为设备厂的应用能力不强,办法很快解决客户遇到的问题。

  所以,台湾的五轴机还需要长时间的培养,如果台湾的电子业愿意多使用台湾制的五轴机,给业者发挥的舞台,台湾工具机的发展不可同日而语,台湾工具机业者虽非闭门造车,也很努力,但仍然无法跳脱技术瓶颈,实在很可惜。

  设计和客户的应用面(经验)才是曲线最重要的两端,中间的制造,台湾工具机业者可以应付自如。设计面业者可以努力,但应用面端赖电子业多多给予机会,才能扶植台湾本土的工具机产业发展,两者配合才能有跳跃的进步的成长。

致力开发新技术

:ECFA正式上路,对台湾工具机业的影响如何?

:两岸经济合作架构协议(ECFA)已经在2010年签署完成,自2011年1月1日起正式上路,台湾工具机产品出口大陆计有17项列入早收清单,整机部分的数控车床、数控平面磨床等列入早期收获清单,工具机的关键零组件几乎全列入早收清单。

  关税减免对业者而言,进入门槛降低当然是好事一椿的利多,但重要的是产品要好,日本及德国的高阶设备仍然无惧高达20~25%的进口关税。但千万不要忘记进步,不要跟大陆同质化,致力新技术的投资与开发。

  「困苦的家庭,才会长出好孩子。」不要因为沈溺在安逸的日子,而忘记练功,反而不进步。切记避免和中国大陆机床(工具机)同质化。

  在ECFA早收清单中,中国大陆几乎开放台湾工具机零组件进口零关税,但在工具机整机部分,对台湾拿手的综合加工中心机及放电加工机等仍未开放,这意谓着,大陆可以用便宜的成本取得台湾零组件,对台湾工具机业者而言,又是个挑战,因为未来两岸大量同质的中、低阶工具机产品,就要同台较劲,竞争将更加白热化,不管在大陆本地或国际市场,都将短兵相接。

  因此,台湾工具机业者向上,设计高阶工具机显得更加重要。通常机器性能,在设计阶段已经决定70~80%;说穿了,实质上是人才的竞争,现在大陆积极的挖世界各地的人才,也大肆并购国际知名的工具机厂,因此,台湾人才应该避免被大陆挖角。

  工具机产业对人的品质要求高,需要的是熟练的技术工,一般要训练三个月以上才能上线,因此,薪资比电子厂还要高,虽然,大陆缺工浪潮不断,同时面临工资高涨,但,在大陆的台湾工具机产业,有缺工的问题。

2011年平稳成长

:2011年工具机市场前景如何?

:以厂商目前的接单情形,2011年上半年订单无虞,但,下半年可能出现变化,由于中国大陆政府为了打击通货膨胀,开始紧缩政策,另一方面,美国市场需求有回温现象,因为市场的递延效果,下半年市场可能产生微妙的变化,预期2011年,没有2010年那么热络,整体而言,2011年景气应该可以维持平稳的成长态势。

  工具机景气太好不见得好,好比下大雨接不到水,下小雨可以整天接水。现阶段原物料上涨,部分关键零组件(主轴、轴承、滚珠螺杆)等缺料,需求适度的降温,对原物价格及供应有缓解的效果。

  由于台湾工具机及零组件产业的成长,台湾机械产业很有机会晋升「兆元产业」俱乐部,但由于全球化经济瞬息万变,热钱在各地窜流,增加不确定性,能否在2011年达成,还是未定数。

  最坏的时代已过,最好的时代来临。二年前,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说:「这是个最好的时代,也是最坏的时代!」最坏的时代指的是工具机耐久消费财,可以慢慢消费,没有更换的急迫性,市场信心溃堤时,也是工具机受伤最大的时候。现在,最好时代已翩翩然来临,经营者的眼光及智慧要改变,不要耽溺于现阶段的成长,就看业者如何掌握。

  景气好时,掌握得快;景气不好时,逃得快。台湾的工具机产除了展现台湾中小企业的弹性与速度,景气不好,也要能田螺含水忍过冬;景气好要鸭子划水,勤练功,磨技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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